第(1/3)页 苏清月端着药罐走进内室时,天刚蒙蒙亮。炉火未熄,药香已弥漫一室。她将药罐放在桌上,正欲揭开盖子,钟宇杰已起身走到陶皿前,掀开紫河车焙制的纱布。 “还差半炷香。”他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,“现在开火,文火慢煨两刻,不可断薪。” 苏清月点头,不敢插手。昨夜他亲手取龙血竭,用玉杵研磨成粉,避铁器、忌湿气,动作精准如刻。此刻紫河车在陶皿中泛出淡淡金光,药性已被完全激发。 钟宇杰掀开药罐盖,倒入紫河车碎末,再以竹匙轻搅三圈,随后取出玉瓶中的龙血竭粉末,指尖一弹,精准落入药汤。药液瞬间泛起一层暗红涟漪,香气骤浓。 “这药……竟能自行生温?”苏清月皱眉。 “心脉久瘀,需热引通行。”他将辅药按序加入,每放一味都报出名称与剂量,“当归十二克,补血活络;远志六克,安神定志;丹参九克,化瘀通络——顺序错不得,否则药性相冲。” 苏清月提笔记录,字迹微颤。这些配伍看似寻常,却处处暗合古法精髓,又突破常规禁忌。她从未见过如此大胆而精准的用药。 第一剂药熬成,天已大亮。钟宇杰亲自试了温度,扶起苏爷爷,一勺一勺喂入。老人喉间微动,药汁缓缓下咽。 “今日只服半碗。”他说完便退至床边小凳坐下,“余药温存,午后补服。” 苏清月守在一旁,目光不离父亲呼吸。半个时辰过去,老人额角渗出细汗,手指忽然抽动。 “不好!”她惊呼。 钟宇杰伸手探脉,眉头微皱:“排病反应,正常。” “可他脸色发白,心跳加快!” “正气驱邪,必有动荡。”他站起身,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针,迅速刺入内关穴,“加味黄芪三钱,现在就煎。” 苏清月立刻转身去抓药。她知道,这不是慌乱,是节奏——他在掌控一场看不见的战争。 第二日清晨,药炉再度燃起。钟宇杰调减紫河车用量,增入党参、茯苓,固本培元。这一剂药色清亮,药香温和。 苏爷爷醒来时,主动开口:“清月……水。” 声音虽弱,却清晰无比。苏清月扑到床前,眼泪夺眶而出。 第三日,老人竟能撑着坐起。钟宇杰扶他下地,在庭院中缓步行走一圈。阳光洒落肩头,老人脚步虽慢,却稳。 苏父闻讯赶来,站在院门口,看着老父拄杖前行,双膝一软,跪倒在地。 “恩人……我苏家欠你一条命。” 钟宇杰未扶他,只道:“他是你父亲,你是儿子,不必谢我。” 苏父仰头,老泪纵横:“二十年行医,我自认识药懂病,却不知世间真有此等医术!昨日族中几位老药师还说,此症回天无望,即便好转也是回光返照……今日他们全来了,在堂前等着见你。” 第(1/3)页